去年此日。重聽:
https://youtu.be/RRfaDoazAoI
我曾寫過一小段關於那年夏天的記憶:
「考前一個月,高三早就停課,我們還是天天去學校K書。六四事件爆發,三兩哥們兒出來歇息抽菸總會順便為中國未來發一陣愁。上街覓食,到處都在放〈歷史的傷口〉。直到現在,每聽到『蒙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捂上耳朵就以為聽不到』,我都會回到那年酷暑的南昌街,太陽晒得一切都脫融了顏色。熱風颳起來,帶著小吃店炸排骨的油煙味。」
那年剛解嚴不久,黨國宣傳機器仍然瀰天蓋地,北京爆發學潮,電視新聞激動得一副「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大業就快成功的模樣,報紙都已經光明正大寫「北京」,電視卻還是小心翼翼地稱呼「北平」。中學生一群群被動員去中正廟廣場參加靜坐聲援,但我和哥們兒就算沒有聯考壓境,也不可能去參加那種大家一臉傻樣合唱愛國歌曲的聚會,那股陳腐的「團康味兒」,我們避之惟恐不及。
六月初,我們都以為抗爭差不多到了撤場時候,大家還替對岸學運青年擔心會不會有「秋後算帳」。電視上瘦得像猴的侯德健,就著一支手電筒的光,在絕食帳蓬裡唱「漂亮的中國人」,那段錄影,和人民英雄紀念碑上面啪地展開墨色淋漓「天下為公」大條幅的畫面,都深深印在我將滿十八歲的腦海。
侯德健在帳篷裡唱歌是鎮壓前一天的事,千想萬想,想不到共產黨真的開槍了。那天我大概沒有落淚,而是震駭不能相信。整夜失眠,寫日記,滿腔民族主義的熱血,覺得我們有責任接續壯志未酬的對岸青年,扛起中國民主的未來,無論如何,不能放下那片千瘡百孔的土地……。
奶奶和叔叔都在北京,住處離長安大街不遠。好不容易撥通了電話,叔叔在那頭説:沒事兒,解放軍這不都在保護著咱們呢。我們都知道他話裡有話,人平安就好。後來,爸媽去探親,才聽叔叔説了那陣子親歷的故事。都三十年了,還是不方便寫出來。
後來,蘇聯解體,柏林圍牆倒塌,東歐共黨政權紛紛垮台,那些瀕臨解體的威權政府,大抵沒敢向老百姓開槍,都是看到了中國六四的教訓。九個月之後,台北爆發「野百合」學潮,那兩句「蒙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捂上耳朵就以為聽不到」正好回贈給國民黨。我們在中正廟廣場也不是沒有擔心過他們派軍隊來清場,但國民黨再笨,也不可能犯那樣的錯誤了。
再後來,我去了很多趟中國,交了不少朋友,從六零後到九零後,有寫作的,做出版的,開店的,有各地廣播同行,當然也有許多搞音樂的。身為台灣人,到彼地作客,我總是恪守分際,盡量不提敏感話題。但我無數次聽那些新朋舊友,包括幾位有黨員身分的,和我聊起六四。親身經歷過的,總會絮絮說起那時候他們人在哪座城,參加了怎樣的遊行示威,事發又怎麼躲了一陣,或者經歷了幻滅之後,怎樣重新做出人生選擇。年輕一點的,比方一位八零後的朋友,則曾經咬牙切齒地說: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一定會看到共產黨垮台,走著瞧,我們看是誰氣長……。
從蘇聯到東歐,六四之後那幾年,我們都以為「暴政必亡」,中國走向民主之日亦不遠矣。誰想得到,六四竟會在整整三十年之後,仍是中國土地上不能說的禁忌,真相仍然深鎖,統治者的控制手段也愈來愈綿密、愈來愈收緊。誰想得到,2019年的中國,言論尺度竟比十年前、二十年前還更倒退、更保守,更無法和八十年代末那曇花一現的開放時期相提並論……。
在台灣,二二八的禁忌從1947年事發,到1987年解嚴,沉埋壓抑了整整四十年,我們覺得那已是天長地久。六四至今,竟也三十年了。任何政權背負這樣污黑血腥的歷史罪惡,捂得愈久,未來要付出的代價必然愈大。我仍然相信林肯的名言:你可以一時矇騙所有人、永遠矇騙少數人,但不能永遠矇騙所有人。
如今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滿腔民族主義熱血的小青年,對於任何訴諸集體情緒的煽動召喚,也慢慢懂得警惕了。然而六四仍是我輩人生命中一則不可能磨滅的重大紀錄──我們都記得當時自己在哪裡,做了什麼,或沒做什麼。
許多事情,三十年後,我仍然不敢說都明白了。然而盡量記得自己看到過的,感覺過的一切,或許是始終可以做到的吧。
播出曲目:
黑鳥 / 無助→抗爭→團結(1990)
崔健 / 最後一槍(2011《搖滾交響音樂會》實況)
侯德健 / 漂亮的中國人(1989.6.3. 天安門廣場實況)
Carsick Cars / 廣場(2008)
李志 / 廣場、人民不需要自由(2009《工體東路沒有人》愚公移山演出實況)
萬能青年旅店 / 在這顆行星所有的酒館(2010)
張雨生 / 沒有煙抽的日子(1989)
陳昇 / 爸爸(2002《一朝醒來是歌星》實況)
羅大佑 / 彈唱詞(1990)
達明一派 / 天問(1990)
達明一派 / 回憶有罪(2019)
黃衍仁 / 媽媽你沒有過錯(2019新編)
崔健 / 一塊紅布(1991)
稱骨歌三兩八 在 涼生珍珍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早安。吃肉。(*ノ∀`*)
這個腦洞已經有點歷史了,在今年的520終於看到車仔完滿地寫了出來,倒也了了一椿心願~
#雙龍組 #荒連
丨《黑夜色》,身份成謎荒×小貴族連
丨車車在第七節,520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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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少爺,東西清潔好了。”
“給我吧。”站在鏡前的一目連向管家伸出尚未脫去手套的手,接過了擦拭雪亮的短刀。
“少爺按時休息,明早七點準時出發去北郡。”管家退到門外,半掩房門,提醒明日的行程。
“嗯,知道了。”
一目連摘掉帽檐壓得極低的帽子,望著鏡中被額髮遮住一半的臉,瞳孔漸漸虛了焦。
一個理應平靜的夜晚,卻不知為何,心跳有些亂。
窗外!
原本夾在指間的刀柄突然被攥入掌心,刀尖指向了窗戶,一目連的眼睛在晦暗的燈下映著亮光,窗外輕微的異動立刻挑起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但視線投去,除了一片星夜,什麼也沒看到。
或許是蝙蝠吧。
一目連依次檢查了一遍窗戶和門鎖,把短刀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邊警惕著身後的窗戶,一邊解著領結。
繁複的絲帶,在解開時遇到蕾絲,走錯了路線,打成新的結。一目連微微皺眉,低下頭去處理這點節外生枝。
“需要幫忙嗎?連少爺。”
一目連的手比意識更快地做出反應,短刀應聲飛向窗戶,叮地一聲在窗框上留下傷口,掉落在地上。此時,一目連已經摸到了卡在後腰的槍,對方站在寬度只有二十釐米的窗臺上,行動極度受限,面對子彈,勝算為零。
窗外的黑影輕而易舉撬開了窗,翻身跳進了房間,似乎對一目連手中的槍毫無忌憚。
“荒先生?”來者身上的藥氣和血腥味立刻暴露了身份,一目連眯起眼睛,槍依然握在手中,後退半步站定。
【二】
做地下生意的荒僅憑兩件事在倫敦立名,殺人,賣藥。
養父死後剛剛繼承家業的一目連則是左腳踩在白道,右腳跨在黑道,明面上是公立醫院流感疫苗的最大供應商,背地裏依靠各路線人借賣藥之名順藤摸瓜,給員警提供毒販和假藥販子的情報,偶有空閑,也會親身參與追捕。
荒只殺兩種人,虐童的和賣假藥的。他通過黑市從東洋買來低價藥,以低於醫院的價格賣給窮人。很明顯,專心做這兩件事的荒,想殺他的人能從東區排到西區,於是他便用血腥手段恐嚇人,翻著花樣地處理手中的屍體,肢解斬首開膛,一夜暴雨也洗不淨他殺過的街。他手上的紅手套傳說是血染紅的,他的手杖被人們認為是人骨打磨拼接,他突兀又怪異的名字像極了都市傳說中的秘符。然而即便有著這般虛張聲勢的名頭,還是攔不住一些愣頭小子,去招惹這根紮在倫敦陰暗不可見人的泥沼中的刺。
多謝這幫無勇無謀的混球,荒和一目連第一次正面相遇了。
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楣孩子,剛一入行,老大就被荒的手下擒獲送進牢房,到手的賭資眼看著飛走,荒便成了他們頭號要殺的仇人。這天夜裏無星無月,大風在背街小巷裏橫衝直撞,荒被窮兇極惡的毒梟刺傷,在轉去黑街找幫手的路上被這群小流氓們截在了半道上。
“螻蟻。”荒看都不願意看這群人,顧自向前走。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上帝嗎?”流氓頭子的嘴裏噴出惡臭酒氣,荒屏住呼吸,抬起手在鼻子前揮了揮,順勢背向身後,用手肘擊退了偷襲的小羅羅。
接連掀翻了三四個鼠輩,荒盡力捂住的傷口還是裂開了,大量失血讓他身形有些不穩,流氓頭子見狀,從背後趁其不備死死鎖住了他的脖子,刀尖直指心口刺了進去。
“啊…”已經閉上眼睛準備見上帝的荒突然聽到流氓頭子短促地嗚咽一聲,一股濃熱液體帶著新鮮腥味噴濺在荒臉側,在襯衫上洇開一片殷紅的刀叮噹落地,荒迅速掙脫,回身看,這一身酒氣的胖子頸動脈上插著一枚刀片,血流汩汩湧出,痙攣的四肢很快沒了動靜。
周身的風中有異動,荒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包圍著他的殘兵成片倒下,在他還未辨清狀況時,一個小個子黑衣人從他頭頂的牆上飛身躍下,一言不發背起他就跑。
再之後,荒恢復意識時,已經是躺在一間裝飾繁複的臥房裏了。
“我去通知少爺。”管家模樣的中年人站起身,叮囑了守在荒床邊的女僕幾句,推門離開。
荒接過女僕遞過來的水,猛灌了幾口,嗓子依然幹澀得說不出話,直到那個似曾相識的小個子走進房間。
“少爺。”女僕退後兩步,低頭行禮。
被稱呼為少爺的人點點頭,女僕和管家一同離開了房間。
披著一件淺藍色東洋羽織的精緻小貴族走到荒床邊,禮貌頗為周到地微微俯身,向荒伸出了手,極為簡短地自我介紹:“一目連。”
【三】
“你為什麼不走正門?”一目連猶豫著收起槍,眼睛死死盯著荒。
“因為我不是為了正事而來。”荒裝模作樣整理了一下衣衫,靠近了一目連。
有酒精的味道。
“你還是赴宴了?”一目連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靠著書桌站定。
“俄國人的酒還是不能錯過的。”荒眸子明亮,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剛和俄國大漢拼過酒的人,“而且,我又換了些情報。”
一目連的手終於離開了槍,轉身面向鏡子,繼續解領結:“我要休息了,有什麼情報明天再說吧,近期那夥人應該沒什麼大動作。”
“不是關於那些人,我說了,我不是來跟你談正事的。”荒腳下踩著宴會舞曲留下的無聲節奏,在一目連身後停了下來。
“說說看,你派人跟蹤我,又阻礙我去紅燈區查線索,偷走我的耳墜,戴在自己胸口,懷錶裏塞著我寫了自己名字的紙片……都是……因為什麼?”荒一點點靠近一目連身側,撩開他散落的頭髮,呼吸的溫度烘烘地拂在早已經紅得徹底的耳朵上。
【四】
荒對一目連的似曾相識,並不是從他深夜裏那次英雄救雄開始的。
單眼,粉髮。符合這兩個特徵的人,在偌大的倫敦城裏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一直不相信巧合的荒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
“我不能再保護你了,你要……要變得很強大!”一目連混著血跡和污漬的臉被眼淚沖出幾道痕跡,露出原本的膚色。
哦,不,當年,他還不叫一目連,院長只用一個單字稱呼他,風,大概只是為了嘲笑他乾瘦羸弱,風一吹就倒吧。
荒看著哭花了臉的夥伴被不知名姓的貴族家僕抱走,孤兒院的門打開,外面的世界那麼大,而他那麼小,小得像只路都走不穩的小野貓,從泥潭裏被救出來,又被丟進另一個更加未知的混沌世界中。然而就是這只小野貓,用他瘦骨嶙峋的後背替荒擋下了暴躁修女的鞭子和惡劣孩童毫無理由的拳打腳踢,而那只還流著血的眼睛……
“荒先生。”一目連輕輕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抿了抿嘴唇,看向餐桌一側與半個雞蛋深情對視的荒,“荒先生?”
管家會意,走到荒身側,略微提高了聲量道:“不知這樣的餐食是否符合荒先生的胃口,如果有什麼特殊需求,我會讓廚房再準備新的……”
“不用。”荒一口吞下了那半個雞蛋,迅速從發呆中回過神來,視線落在一目連臉上,用他慣常的不屑語氣問道,“連少爺這只眼睛,似乎很有故事,莫非也是英雄救美留下的勳章?”
管家和僕人被荒這句突兀的問話嚇了一跳,正想著怎麼解圍,一目連卻只是輕笑了一聲,如實答道:“沒有荒先生想得那麼精彩,左不過是幼年時頑皮受了傷,在我被養父收養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荒胸口閃過一陣刺痛,比流氓頭子的刀尖紮進去還要痛上一千倍。
賴在一目連家裏養病期間,荒用各種旁敲側擊的方法摸清了一目連潛意識裏不會忘記的喜好,比如他嗜甜,睡眠極淺,喜歡有風的晴天,陰雨天裏會莫名焦慮,對人極為友善,卻也有自己不會妥協的事情。
在孤兒院門口看著他被抱進馬車後,荒以為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他。長大後,荒曾經試著找過他,但每次面對關鍵線索時,他都會猶豫再三,最終選擇放棄。他不確定他的風還記不記得他,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願意見自己。或許他現在過得很好,見到自己,反而會喚醒他並不快樂的回憶。這樣糾糾結結了很多年,荒徹底放棄了這件事,而那時他也有了自己立足的資本。如風所願,他已經變得足夠強大。
【五】
即使被荒逼到如此境地,一目連依然控制著聲音裏的顫抖,冷冷道:“你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我可以告你誹謗。”
荒看著一目連怎麼也解不開的領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還是需要幫忙的吧,連少爺。”
一目連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會亂了方寸,索性閉口不言,任憑荒從背後環住了他僵硬的身體,手指勾住他和蕾絲帶子糾纏不清的指尖。一目連沒有動,或者說,他已經在放棄的邊緣徘徊。
荒毫不費力地解開了這惱人的結,順勢讓襯衫扣子也一顆顆脫離了束縛,鎖骨中間那個明晃晃的銀環在鏡子裏映著光,一目連向來神采飛揚的臉蒙上了一層羞赧的霧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荒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呢喃,一目連胸膛裏卻以心臟為中心掀起地震。
“算了,趁你反問我之前,我先告訴你我的答案。”荒的掌心覆上一目連冰涼的手,斟酌了半晌,沉聲道,“你還記得沃爾曼修道院嗎?”
一目連的眼睛睜大了一瞬,而後重又陷入困惑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記憶。”
“你的養父,是不是經常讓你吃藥。”
“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我身體有很多問題,所以會吃許多種不同的藥。”
“但是後來你發現了。”
“嗯。”
荒輕輕歎了口氣:“你不要怪他,那不是什麼美好回憶。”
“但是我忘了你。”一目連的喉嚨哽得發疼,淚光凝在眼眶裏,“在我意識到自己記憶錯亂時,潛意識裏一直有個聲音提醒我,有一個人,我不能忘,一定不能忘。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甚至那時在黑街附近的小巷子救了你,我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後來為什麼,偷偷做了那些事?”荒勾起一目連掛在脖子上的耳墜,嗅他髮間的味道。
“因為我害怕。在我不得不承認原來我已經愛上你之後,是愛上,不是友情或者其他,我很明確,我開始害怕。我怕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只是一段痛苦的回憶,我怕你知道我對你的真實想法後,會覺得我……很噁心……”
一目連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被荒握住的手指冷得像冰。
“荒,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三次了。”
【六】
一目連在養父家中接受了所有貴族少年需要學習的禮儀和知識,在他身體的所有病痛漸漸痊癒,能夠像只小鹿一樣在草地上奔跑時,養父終於同意,帶他進入社交圈。
面對這樣一個可愛又獨特的少年,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問他一些童年的事,他的回答永遠是以“我父親說”這樣的短語開頭。時間久了,敏感又直率的孩童開始反問他:“你怎麼天天把父親掛在嘴邊?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回憶嗎?”
明明是童言無忌,在一目連聽來,卻如同晴天霹靂。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幾乎連不成線,很多由養父反復跟他講述的話,仔細想來,卻像空中樓閣一般,仿佛並非自己實際經歷過的事情。漸漸地,他發現別人家的孩子並不需要每天吃藥,於是他也開始抗拒,但為了不讓養父生氣,他總是偷偷把藥片藏起來,找機會丟進噴泉裏融化掉,或者碾碎埋進土裏。藥量的減少讓他的夢境一天天清晰起來,一個面目模糊的人開始頻繁出現在他夢中。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養父去世,在他終於把持家業後,對各類藥品的瞭解讓他很快查明,養父這麼多年給他吃的藥,除去單純有益於身體的保健藥品,還有一種只存在於黑市的藥劑,經過幾種複雜配比,可以抹去和重塑人的記憶,要想恢復原本的記憶,只能通過拜訪曾經生活的地方,用圖像激發大腦對舊事的回溯,或者更直接地,通過舊識告知和講述記憶的真相。
就在一目連一邊發展事業,一邊在暗中調查自己的身世時,荒不早不晚地出現了。
這個看似兇神惡煞的大個子,在剛被一目連救起撿回家時,並沒有給一目連留下什麼特殊印象。直到那天,一目連趁著自己週末有空,遵循醫囑,把荒從房間裏拖出來,到後花園舒展身體做康復訓練時,事情才發生了轉機。
荒伸開胳膊,面向著陽光迎著風感歎了一句:“真喜歡有風的晴天啊……”
只一瞬,一目連混沌的記憶仿佛被撕開了個口子,碧空裏的陽光推著擠著照進去,那個在腦中徘徊多年的面目模糊的影子,突然和身邊這個穿著睡衣的傷患重合了。
【七】
“如果我今天不問,你還打算忍到什麼時候?”荒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他一時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對一目連是愛還是恨。
“如果你一輩子不問,我就忍一輩子,我不想讓你的生活再出現任何裂痕。”一目連冷靜了些,“我本打算一直保護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就像小時候那樣?讓我躲在你背後,看著你的血濺到我臉上?”荒的心口連著胳膊的神經一起跳著疼。
“嗯。”一目連短短地答。
“你這個,混蛋……”荒一把將一目連推倒在床上,從腰間抽出一個小酒壺,猛灌了一大口,欺身掐著一目連的下巴,把酒渡進他口中。
“這是什麼?”一目連嘗出這酒裏加了東西,嗆得滿臉飛紅。
“讓你別再犯傻的東西。”荒撕開了一目連剩餘的襯衫扣子,一手按著他掙扎的上半身,一手解著他的腰帶,三兩下便扯下褲子將他脫了個精光。
“你幹什麼!管家會路過巡視,會聽到……唔……”
荒才不管什麼管家,極具侵略性的唇舌掠奪著一目連唇上珍貴的觸感,粗糙的衣料很快在他不停掙扎的肢體上磨出紅印。
“我需要一個結果。”荒鬆開一目連的嘴唇,咬上他的脖子,貼在耳畔歎了口氣。一目連張開口喘息,卻不敢發出聲音,推在荒肩上的手漸漸失了力氣,滑落下來,又被荒擒住,壓在頭頂。
“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嗎?”一目連依然僵硬著身子,下腹一團熱融融的暖流開始向全身漫延。
“這是我今晚,現在,想做的事。”荒抬起頭,望向自己映在一目連瞳孔裏的倒影,他有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靠近他。
“你考慮過後果嗎?”
“我不考慮,我願意為你承擔任何後果。”荒說這話時,聲音裏並沒有帶著什麼感情,好像這件事對他來說和決定明天早上吃培根不吃雞蛋一樣稀疏平常。又或者,這已經成為他再熟悉不過的人生信條。
一目連的理智節節敗退,連呼吸的節奏也漸漸失控,不知是因為荒壓在他身上的重量,還是自己心裏失了分寸的悸動。他從來對荒沒有任何奢求,能將他從記憶中解封,能再次遇見他,已經足夠讓一目連對上帝感恩戴德。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像從夢境跌落到現實的羽毛,如果不是血液中為情欲推波助瀾的藥,一目連一定會用桌上的短刀紮醒自己。
暴露在荒面前的皮膚幾乎被他吻了一遍,一目連沒了反抗的力氣,過分安靜的夜色裏,荒的嘴唇和自己的皮肉親昵的聲響,像滴在鏡面上的雨滴,於靜止中激蕩漣漪,一環扣著一環,推向靈魂深處。
費力攥住的兩只手腕放棄抵抗,荒送開它們,牽起一只到唇邊,吻他細瘦的拇指、食指、中指,最後在無名指上停了下來。他想留在這根手指上的,可不止一個輕淺的吻。
似乎是察覺到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一目連側過頭去看,突然想什麼,抽回了手。荒臉上閃過一瞬苦笑,毫不費力地把那只手臂抓了回來,目光落在一處已經很淺的疤痕上。
“如果沒有經歷這個地獄,我也不會遇見你。”荒知道一目連怕自己看到他身上的痕跡,又會想起些那段黑暗,“我們都不再是脆弱的小孩了,你也不必費盡心機地保護我。”
一目連皺起眉,喉結動了動,抬起手撫摸著荒的臉頰,這張清俊又淩厲的面龐上刻著很深的悲苦,旁人看到只覺得冷傲逼人,在一目連看來卻依舊是去聖壇上偷一顆糖果就能撫慰的小傷心。
“這次換我,好不好?換我偷糖給你,換我把全世界你想要的都帶到你面前。”荒難得說這些剖心的話,說完自己都紅了臉。
“你不該給我下藥的。”一目連接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現在也分不清,究竟是我想要你,還是藥想要你。”
禮服前襟的金屬扣子觸碰到發燙的皮膚,冰得一目連止不住地一顫。荒毫無章法的深吻仿佛要舔盡一目連口中所有濕潤和甘甜,他好似一只渴極了的小獸,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生生把一目連的下唇咬出了血。吃痛的一目連低低地呻吟一聲,被荒壓住的腿不自覺蜷起,頂到了他腿間硬起的東西。荒也仿佛受了啟發,鬆開一目連的頭髮,手直向下伸去,在他赤裸的性器頭部摸到了一手濕,再往下,劃過囊球和會陰,他期待已久的小穴果然也有了反應,荒抖了下袖口,一顆小藥丸滑落在手心,被指尖頂入了生澀的穴口內。一目連皺了皺眉,卻沒再反抗,小藥丸被體溫迅速融化,柔軟的汁液滲了出來,在腸壁的褶皺間注入弱電流般的酥癢。
不得不說,黑市裏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簡直是用黑暗為隱秘的情愛築造了天堂。
“荒,我想要你的身體,肉體……”一目連脫力的手顫抖著想要解開荒的扣子,持續升溫的欲念熏紅了他本就藏著點妖氣的眼睛,語言已經很難讓他描述清楚自己的渴望,他不想隔著冰冷的衣服感受荒的心跳,他想要肌膚相親,想要荒的體溫甚至是潮濕的汗,想要他血肉的滋味。而荒卻並不打算滿足他,只是拿開了他抓在自己衣扣上的手按在身側,極其吝嗇地解開腰帶,褪下一節褲子,把脹得發疼的硬物抵在一目連淌出潤液的小口外。
累積到沸點的藥效讓一目連順從著荒張開雙腿,股間的私密區域袒露無餘,未曾被觸碰過的穴口在吞下荒的手指時興奮地縮動,秘藥刺激下泌出的黏液滲進荒的指縫,兩指撐開,液體牽絲斷裂,滑落。深入其中的手指把腸壁殷勤的蠕動傳遞給荒,他一點點加重著揉按的力度,直到在某個瞬間,一直癱軟著的一目連腰肢一緊,呻吟流出又迅速被他自己強行捂住,連腳趾也抽搐著緊繃起來。
荒抽出濕淋淋的手指,拿起一旁的酒壺灌下兩口,帶著酒氣的吻侵入一目連口中,連同身下忍耐到極限的肉莖。
“唔……唔……嗯……”濃稠的快感像蛛網一般操控著一目連的感官和意志,荒用淩亂的深吻封著他的吟叫。不能被人聽到,至少今天不能,這是兩人的理智最後棲息的樹枝。雖然蓬勃的情欲已經壓得它搖搖欲墜,但在激烈的衝撞中,依然艱難壓制著。
滋澤水聲與肌膚相貼的聲響已經足夠放縱,在這樣的靜夜裏很是突兀,門外的人稍有留心便會捕捉到異樣。一目連只能寄希望於人類在面對過分荒唐的事情時慣有的逃避,不然他必定會被強烈的背德感與更加強烈的快感撕扯成兩半。
膨脹到極限的陰莖肆意攻佔著更深處的甬道,未經人事的小穴被折磨得紅軟靡亂,只知在持續沸騰的藥效作用下滲著水,在一波又一波快感的支配下緊縮蠕動,仿佛有意討好著入侵者。
荒一絲不苟的上半身衣衫被一目連抓得淩亂,而一次次撞在他臀間的褲子也被濡濕。荒終於向肉欲低了頭,脫盡繁複的衣飾,享受肉體的墮落貪歡。
“荒的……好大……”一目連壓低了聲音嚅喏的下流話挑逗著荒最危險的神經,而被藥力浸透的他還在持續試探,“……下面……有水……好濕……荒,荒舒服嗎?”
“連少爺。”荒長久以來用於自我保護的邪惡突然冒出了頭,讓他挑出了這個直直刺中一目連羞恥心的稱謂,“連少爺若是沒有被我下藥,是不是也會如此……淫浪?”
一目連被過分旺盛的情欲淹沒的恥心剛一抬頭,滅頂的快感便再次撲面而來,正當他身體深處那個敏感點被荒重重碾過,一聲勾人呻吟喘出一半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少爺?”管家的問詢仿佛來自大洋彼岸,像刺進這正在狂熱交合的兩人情愛世界裏的重劍,荒依舊不肯停下抽插,一目連卻強行將自己拉扯出來,兩手抵著荒的身子用盡全力掙脫了他的頂動,趴在床上草草喘了口氣,壓抑著聲音裏的水汽答道:“怎麼了?”
“抱歉打擾到少爺休息,或許是我聽錯了。”管家禮貌的回應,在有心之人聽來卻是話中有話,“少爺沒事吧?”
“我已經睡了,這一層不必再巡視。”一目連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你早些休息,不用……唔……”
“少爺?”一目連聲音的異樣更加激起了管家的擔心。
一目連強忍著將他兩只腳踝拖回去,從身後頂入的荒的胡鬧,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儘量簡短話語道:“沒事,我只是累了……”
“是。”管家的手已經搭上門把手,聽聞少爺這樣的回答,雖然心有疑慮,卻也不敢多想,猶豫了兩秒,轉身離開了。
“你瘋了?”一目連回頭看著眉頭緊鎖的荒,然而身體的力氣已經耗盡,再想掙脫荒已經不可能,只好被他掐著腰臀,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插頂入,自己只能趴在床上任憑他用愛欲的線操縱著自己浮沉。
荒自己喝下去的藥也迅速開始奏效,方才被濕熱的腸肉吸吮許久已然傾瀉了一次,而欲望卻還在升溫,濃白液體填滿甬道的瞬間,他只是緊抱著一目連,咬著他的肩頭沉沉吟歎了一聲,而後繼續著既深而重的抽插。
“裏面……太多……”一目連抓著床單想要逃離荒的頂動,後穴濕淋淋的聲響清晰地傳入耳中,荒幾乎要把他揉進自己身體裏,環在胸前的手揉弄起乳頭,把那兩顆被高潮的快感填滿的肉珠揉捏得敏感至極,錦上添花的酥癢逼得一目連只有張口喘氣的力氣,荒蹭著他汗濕的鬢髮,舔去唇邊來不及吞下的涎水。
硬物把穴道裏混亂的水液一點點擠出,在黏膩的水聲中絲絲縷縷地沿著大腿內側淌下,荒牽著一目連的手伸到濕滑的交合處去摸,一目連反抗不了,意味不明地低吟一聲,用指尖觸碰著荒在他體內進進出出的滾燙性器。荒瞥見一目連嘴角上勾起的一絲壞笑,舔著他的耳垂問:“壞孩子,我一直以為,你們這樣的貴族,連做愛都要優雅克制。”
“優雅克制,是因為不夠愛……”一目連幹啞的嗓子給這句話平添了濃烈的誘惑力,荒正沉迷著回味,身下的人突然掙了一下回過身,濕漉漉的眼睛和他對視了一秒,捧起他的臉吻了上來,唇舌極盡纏綿地廝磨,同時抬起腰,將性器吞進磨得熟軟的穴口裏,嘗試著上下動起身子。
“好燙……是因為藥嗎?”一目連皺起眉,回過頭似乎想要尋找這種過分刺激的來源,荒眼裏卻只有他因為扭頭而暴露出的肌膚線條,一口咬上他凸起的喉結,血管在牙尖下突突地跳動,像盛宴的鼓點。一目連本能地躲閃了一下,而後一邊顛動腰肢,一邊環著荒的脖子將自己的皮肉送到他口中,荒從脖子舔到鎖骨,掐著一目連的後頸將他向後仰去,唇舌欺壓起挺立的乳頭,撥弄得這兩顆紅果的主人不自覺地收緊身子,腸肉跟隨著蠕動戰慄。
發軟的身體難以維持大幅度的顛動,荒只好兩手托在一目連臀瓣上,揉捏著兩團柔軟的同時,控制著他繼續讓自己深插又抽離。水溢出來,沾濕手指,親密貼合的皮膚更加濕黏。一目連兩手推在荒肩頭將他壓倒在床上,騎坐著上下搖晃身子,用深入體內的器物滿足自己所有的旖旎幻想。荒看著他身上的肌肉隨著這般淫亂的動作收縮又放鬆,身前飽脹的性物吐露著汁水晃動著,被逼到絕境的理智終於全軍覆沒。
胸腹間的淺白液體被荒用指尖勾起,又化在舌尖,一目連俯身去吻,被荒重新捲入身下,翻滾一圈,側躺下來。荒拿起靠在床邊的手杖,挑開掛在床對面的一塊絨布。
“我沒猜錯,這裏有面鏡子。”荒的視線越過一目連情迷意亂的臉,落在鏡中兩人赤裸的肉體上。一目連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沉睡的羞恥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在蘇醒之前便昏了過去。
荒的手將面向鏡子側躺著的一目連從脖頸撫摸到腿間,而後抬起他一條腿,肆無忌憚地向一目連展示著被自己折磨得淫靡的後穴,在他直直的注視下一點點插了進去。沉迷於鏡中景色的一目連幾乎忘記了呻吟,只有被快感撩撥到動情的眉眼證明著他還會呼吸。
“不要,荒……不要這樣……”被頂弄到幾要又一次射精時,一目連才囁嚅著發出了聲。
“敢做卻不敢面對嗎?”荒正中那處敏感點壓過,低聲質問。
“不,不是……這樣,太……”一目連漸漸回到了情欲的伊甸園裏,視線卻始終無法從自己吞吐著荒粗硬性器的小口間移開,那裏好似藏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品嘗過的秘密一般。
是蛇,是禁果。
腿間的私密器官,在一目連以往極度自律而保守的生活中,是連他自己也很少直視的地方。今夜之前,他都未曾好奇過禁果的滋味。荒仿佛是上帝派來教他如何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欲望啊,氾濫的春情,荒漠般乏善可陳的人生,終於有了肯降下甘霖的雨雲。
這並不是一個舒服的姿勢,兩人緊貼的身體因為浸透了汗水,蹭動間有種異樣的滑膩,仿佛系在現實中的繩索,讓他們不至於迷路在幻境中。一目連被荒托著下巴交纏深吻,慢條斯理的動作蓄意折磨著他敏銳的神經,手指按在性器端頭,連高潮的瞬間也被掌控於手中。荒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睛從一目連顫動的睫毛移向鏡中幻影,暗白的胴體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有些失真,一條腿被荒屈膝壓住,腳趾卻一下一下勾著荒的腳踝,不肯就範。
“累了嗎?”荒咬著一目連的耳尖問。
一目連搖搖頭,任荒將他抱起,面向鏡子跪坐著,籠著微茫的暗光,被荒的胳臂囚禁,像極了歌頌瀆神的雕像。荒積攢了這麼多年的邪惡,終於在這個夜晚塵埃落定。
支撐不住身子的一目連只能被荒控制著顫動,擺脫束縛的性器淌下白液,和身後流到荒腿上的液體,一同毀滅了教條。
【八】
一目連背對月光躺著,荒的頭埋在他胸口,腹間的皮膚感受得到他輕緩的呼吸,拂過未幹的薄汗,微微發涼。一目連的手指揉進荒的頭髮裏,碎裂的記憶一塊塊拼接起來,他想起那個地下室,盛夏的陽光照進來也依然冰冷,空氣裏有血腥味,有皮鞭撕裂空氣的銳響,有漸漸噤聲的哭號。瘦得只剩骨頭的荒,也是這樣蜷在一目連懷裏,一目連捂著他的眼睛,飛濺的血肉落在荒裸露的腿上,燙得他發抖,而一目連只是在皮鞭抽離身體的空隙輕聲告訴他,沒事的,不疼。
“很疼吧……”荒環在一目連背後的手,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凸起的疤。
“你不疼,我就不疼。”一目連用下巴輕輕蹭著荒頭頂。
“說謊。”
一目連輕笑一下,沒有反駁,岔開了話題:“後來,養父有意接管那個修道院,但打探消息時發現那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說到這,一目連頓了一下,繼續淡淡地道:“是你做的吧。”
“那裏剩下的小孩我都安頓好了,其他人……只是給了他們應有的懲罰。”荒的語氣裏有點不確定,沉默了兩秒,接著道,“但是有一個人,我一直沒有找到。”
一目連身子一僵,想到了他最近暗中追查的一件事。
“我會在天亮前離開。”荒終於肯從一目連臂彎間抬起頭,“既然你還是你,我就可以放手去做我該做的了。”
“我在城東林區裏有片獵場,下次我會在那裏跟你見面。”一目連目光暗暗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好。”荒向來不反駁一目連說的任何事。
“睡一下吧,到時間我會叫你。”一目連拍了拍荒的頭,在他淩亂的額髮上落下一個吻。
披著薄雲的月被一環月暈包圍,好天氣結束了。
稱骨歌三兩八 在 伍佰 Wu Bai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以下文章由黑眼圈樂團-Black Band 撰寫,再次回味台北小巨蛋“透南風”的精彩!
#伍佰強烈著我們的感動
#台北小巨蛋是透南風三場中的最強_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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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們跟我創造這個驚奇的夜晚,你們在哪裡,讓我看看…我們都在蹦孔裡」「 我寫過很多歌,超多,我唱的全部是我寫的,不是一半,是全部」「 聽到自己寫的情歌,眼淚會掉下來,那是宿命的解脫…聽到喊伍佰…是你看到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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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傍晚,任憑擦身走過一群群不認識三三兩兩,也不覺得孤單,每張臉孔背後同樣熱愛伍佰,心情上的開心事實上反緊緊貼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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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多人湧入,蓄勢爆發指數比前兩場強更多,大家都好有能量,不知道身上帶多少熱情,準備進到伍迷超大型同學會豪擲???與其說來看伍佰,更像伍佰音樂堅定意志本身,將大家從各地、各城市、各國度四面八方吸引過來,這比喻一點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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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香港伍佰,天津伍佰、北京、上海伍佰粉全聚集台北小巨蛋。不蓋你,堪稱最震撼現場,小巨蛋的空氣在海風聲、昏黃樹影中,相當理想的吹個不停。
放眼望去滿坐畫面超級壯觀,是超級。大燈一暗,哇聲起,瞬間~~LED手燈黑暗中燈海一片,好魔幻喔這一刻。像按下開關切換器改變景色,全場溶化,眼巴巴期待即將打動我們內心的什麼的伍佰。
來不及搞清楚,熊熊燃燒開場,突然衝擊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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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說,小巨蛋空間反饋超好,音響專業一流,強到聽歌當下的感受,碰、碰的具體撞到心臟跳動,與身體共嗚呼應性極佳,這是真的,從第一首到最後一首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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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放射強度,我被燈光照到時,都是很抓狂的當下。呼喊、伍佰與china blue樂團,風風火火交雜滔天流動,從眼球視網膜開始滲入到身體細胞每個角落點的深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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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東石】開場,我這次盯住老大的腳下舞步,頗自得其樂韻味。就像大家覺得的,有些歌一開始還好,扯的是,後來反而很上癮,對我來說「東石」就這種典型。聽前兩場「東石」,這是第三次,背景節奏的強韌觸感,夠深刻流入腦海,確定是揮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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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襲警報】前奏沒下前噴射劃過的聲效,真的很棒。在壯麗千紅萬紫,紅色燈海中,撞見歷史的台灣過去生活態樣,唱著台語,存在違和的深度美,沒現場聽,不可能進到骨頭裡面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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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樓仔厝】,舞台燈仿復古不斷跑馬閃爍射向台下,懷舊感被現代手法,活生生重新演譯華麗回來,唱著唱著,跟「下港來的台北市」根本兄弟嘛,會分不清楚哪一首是哪一首,邊唱,心情對自己說話,說~~~啊~真的好懷念那這樣。(阮要來去士林夜市感受一下,聽說那裡東西實在有影有夠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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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中場休息,大家亂叫開始,聽伍佰粉亂叫其實蠻過癮,有時偶爾亂叫,引來大家應和。這時,伍佰蹲下綁鞋帶,奇怪,綁鞋帶也這麼帥,傻眼,大概任何動作都值得尖叫吧,什麼都不管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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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腸詩】改編成華麗版,加入管樂手,比原來版本更感覺搖搖擺擺的厚度,不過還是很詩歌啊,一整個。邊唱覺得炎炎夏日金黃,沒目地茫然蝦皮,村莊趴趴走,有點無聊要去哪也搞不清,可能還會不小心掉下水溝之類的意境。
大家都會唱,坐我旁邊那個誰的情侶們唱很大聲,完全不管發生什麼事似的,啊,我唱到渴的要喝口水了,呼~~~。(照著南國的都市,照著流浪的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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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跳舞好好看喔,【愛你無目的】那裡,放掉吉他,只拿麥可風,擅自在萬人前跳起舞來,凌波般晃動著,最強的是,唱到最後一句,老大他竟然,他竟然…他竟然唱英文(哈~~),最後一句用英文唱出(love you no purpose),太有梗了吧,超好笑,全場反應就是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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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好看不得了的【放浪舞者】來啦。我得專注看舞者身形挪移,肢體流動飛舞,集體建構出來意象,不然太浪費。特別最後舞群一直不斷轉圈圈那一段,。不過,有個地方,一定要跟到,就是「扭軟的身體,剛強」這句,太厲害了這句,唱到拍打大腿才可以。定格,讀秒,再復活過來,也是一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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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旋律很甜的曲子過後,那首【共款的月娘】進入安靜,一種深深的安靜,木吉他鋼弦手觸感,讓人很好思念,搭上伍佰手中彈奏單音即興點綴在曲子裡,你的情緒會上來,一股思念遠方莫名的情緒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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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一塊土地的眼淚與情懷感,所以【港都夜雨】才那麼容易去觸動到現場萬人,那句「寂寞眠」道盡多少心事重重。這首,全場跟唱到最後,很情深的跟唱,無論年輕人,還是有點年紀像我這種大叔的或者更大一點的超熟男女,都愛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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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可愛【清風】就蹦出來,哈~~五分車崎崎扣扣,崎崎扣扣載著堆滿甘蔗,開過來,又開過去,回到古早人情味,厝邊頭尾常常大小事都會天下知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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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台灣製造】,是我看過最巨無霸伍式製造壯觀的一次。一樓的,二樓的,三樓的,還有包廂,伍佰粉被指揮下,接太好。超神的,我整個用力唱到變成HOLD不住咳嗽,身體快浮起來,瑣吶聲像鋒利刀刃冷冽,整顆心直接飛旋出去,怎麼還得了的痛痛快快~~~好聽,每一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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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J來了,全部站起來」這裡全身發熱,科幻感夠,電音伍佰「燒火」音效處理到超水準,哇~~~~。然而,然而
最誇張【樹枝孤鳥】衝了出來。聽了20年,不下幾百次有,每次聽到無論如何都有火山爆發感,配合卡車,全部站著喊呢,即使唱到快沒力,拼老命也唱到底,痛擊個五臟六腑…轟到炭火滿地不可,否則太對不起這豪邁壓軸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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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真的火焰出來~哇~又是一波,不是別的,正是招牌曲【萬丈深坑】,啊哈,這是無可奈何之下爆出精采力道的一首,伍佰奔放野性,跳入深處更裡面的虛空,好過癮唱到這麼絕對,壓迫感超強,樂手們也一起「跳」。(嘜給我擋咧…乎我來…跳落去萬丈深坑…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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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不平衡,總吊兒郎噹,好好【背叛】吧,越唱越飽足耶。唱完這首,伍佰脫掉大衣,哇聲四起,理由是全身溼,那個伍迷哇聲裡大概帶點支持與恩甘,覺得伍佰如此盡力,賣力,投入,無限盡情釋放自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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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唬爛,這次波浪舞,是看過以來最伍佰超大巨浪。屁股要離開椅子,手要高舉起來,還要大叫出來,全場萬人這樣做,美呆了。數大便是美。具有高層次性的大美,與伍迷互動熱絡,到現在還覺得這段有壯闊耶,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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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熱的暗班車】的氣氛火熱鹹重,舞者推出行李律動間,月台等候或離開的記憶,整個掀開,很有說服力。整個現場,如同一輛高速火車,窗外呼嘯過田園家景,我從字句再驚醒來。(嗚~ 看出去兩个影,嗚~ 鹹鹹的暗班車,嗚~ 電火那光顯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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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演唱【浪人情歌】,全場瘋狂,萬人大合唱,空心木吉他配奏。伍佰最後口白,深情不已的心碎,真揪心。否則,怎說出「在我的生命裡,不曾有你」,不是徹底絕望放棄到谷底,不會有這樣子的字句,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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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二胡版的【往事欲如何】我比較不習慣,覺得那股悲被壓住的出不來,不過改編過也有屬於它自己味道的在啦。
…到了【LAST DANCE】,還沒開始,管他三七二十一,學老大招牌,雙手眼睛遮住,隨前奏慢慢打開…旁邊的瞄我一眼,好像覺得這人是不是有點怪怪那樣@@。講一句實在的,這首不能太久沒聽,否定肯定有一種失去了部分什麼的莫名。現場複習過,才能回到熟悉的安全感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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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聽【我心內】,掛念又喜卻傷的感動,太投入唱瞬間,竟有點魂魄失體到會痛的樣子,這首根本「牽掛」台語版,激情現場中淡淡緩衝,柔和連結放空的跟著唱(我心內,我心內有滿滿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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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寫不完的很多…
來到安可終局。說到安可,今天三度,三度,三度安可耶,爆烈的激動了。想聽是不是,乾脆直接聽到粗飽吧。伍佰說「開完笑,我的歌,再唱三場都沒問題」~~~哈,這是真的。
倒是面對伍佰安可,心情複雜感很糾結。舞台一片黑,鼓燥粉條亂喊…亮燈瞬間激亢,伍佰又回舞台的落差,怎麼那麼的甜蜜矛盾,經典組曲一輪猛攻,搭乘時光機器,這橋段太驚嚇也夠快樂。【被動】銳利電吉他SOLO,這tone真的調的超好聽,我很仔細聽。【愛情限時批】的回憶,也超愛【煞著你】,輕輕鬆鬆的那種喜歡,熟到不可理喻的一首。放大聲唱。
各位觀眾,前兩場沒出現過的,今天有耶,那是【衝衝衝】,前奏很夠力,歌詞很多力,正向振奮人心的鼓舞的在場一萬人,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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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到了大船開過去時刻,不知道怎麼搞的眼眶會自動的有點模糊。一首最初,最最牽動心情的不敗伍佰。我會唱到無法自己,伍佰讓全場都成了主唱,感動的洪水滿溢潰堤。我也搞懂每次聽【心愛的再會啦】現場,太好飆淚三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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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啊立志他鄉為生活
#聽說當兵前一定要聽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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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層次…
年輕聽「心愛的再會啦」,是激動。滿腔豪情傻膽,野豬氣血,帶著理想莽撞的不怕。那是,不得不離開愛人遠走,脆弱的堅強不知釋放,扛著行囊,邊走聽這首,沒回頭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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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次…
經歷社會打滾,不再年輕,全身銅牆鐵壁。聽到「心愛的再會啦」忍不住哽咽,絕不是你有病XD,是經過歲月摧殘後昇華的情懷~。
當年初衷,腦海消失影子,剎間聽到船螺聲,眼淚硬生奪出…。旋律中滾動起以前做作,倔強真切自我的曾經汨汨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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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層次…
跟歌詞,跟感情,跟年紀無關。當你聽到「海上的…」無來由感動淅瀝嘩啦…只有一個答案…因為他是伍佰(哈~)。
老實說,能在現場跟「心愛會再會啦」唱的那五分鐘,是幸福的事。大船開過去,乾脆把自己帶到天涯,不要回來最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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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場下來。
感受到老大許多實驗與創新用心與投入。活力舞台型態,china blue,豐富鼓組、管樂新融合,曲目改編鮮味以及DJ。思維從曲子的「點」,竄升到「線」與「面」架構,待在裡面三小時,一定會被這股精神牢牢撼動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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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不變。
關於經典的,任憑時間考驗,不同人生階段聽,淺深不同感受。另外,電扇吹起髮型也不變(帥~),不變粉絲的撕吼尖叫,每次聚一起像大家庭。曲子再改編,不動搖的,就是不動。硬要說的話,有啦,變老,不過,台上台下一起變老。還有,我覺得最重要不變,是毛巾上SLOGN那四個字「濃。烈。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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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伍佰「經典」的選擇太多,多到迷失都可能,不要問最愛哪一首這種話了…太殘忍。「今夜伍佰九」快來吧。實在不想久等~除了船螺聲,我還要唱「…我不願看見你那濕潤的眼睛」這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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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語-
演唱會開始,引擎點燃;安可結束,引擎熄火,我們瞬間消失在無聲沈默裡,歸於平靜,走進捷運,腳步無聲,魂還未回歸~`。沒關係,理性勉強告訴自己,再下一場吧,伍佰始終會出現在我們在的那個他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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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若是「自我音樂路上,執著孤高求道者」,粉們也一直踏在追隨路上補充能量,不必常常相見,也能心意相通,再會了,下次~~~(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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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歌王子也是搖滾硬漢啦
#可是我可是我_不知道
#狠狠把透南風最後一場現場_原汁原味寫回來
#看怎麼樣的4000字心得_自己也嚇到可以寫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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